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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缙之眼眶一红。
死死拽着大夫的衣角嘶哑哀求道:“大夫,求求您再想想办法……”
大夫却将为难的目光投向沈微雨。
沈微雨娉婷身影在光影下,神色寡淡得就像一个局外人。
“留命即可。”
话落她拂袖离开。
心底东西碎裂,无声无息。
林缙之绝望松开手,颓坐在床上,泪流满面。
再次开口,他平静得可怕:“也好,也好。”
再无牵扯,从此便能分明了!
殿门外,绿竹冷声清晰刺入他耳内——
“本就是一颗死棋,无关生死,公主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,委屈了温公子。”
林缙之接过药,喝了个干净。
好苦啊,真的好苦。
爹娘常说良药苦口,爹娘骗我,苦的是我的心。
这之后,林缙之如提线木偶,眸里再没了一丝光亮。
6
定时定点用膳,吃药,侍弄窗外那株海棠。
偏那海棠总不开花。
这日,阿春忿忿端来汤药:“公主简直无情,为和温公子成婚,竟要革去驸马封号!”
林缙之怔如雕塑。
阿春怨愤更甚:“如此这般,她不过是仗着驸马孤苦伶仃,伸冤无道,雪恨无门!”
话音落地,林缙之已夺门而出。
他推开沈微雨书房,脱口便问:“公主可是要嫁给温公子为妻?”
沈微雨瞥他一眼,连手中书卷都没放下:“你下毒谋害温公子,本公主得给温家一个交代。”
林缙之哑声半晌:“是了,是我下毒谋害他,所以公主便得给个嫁他为妻的交代。”
沈微雨起身行至他跟前,沉声道:“温鸣玉他是将门之子,一心为国为民,没有任何心机,下毒之事你去道个歉,我想他会原谅你的。”
林缙之直勾勾盯着她,却笑了:“公主就不怕下官再下次毒?”
沈微雨面色一沉,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:“林缙之!
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恃宠而骄?
林缙之静如死水,徐徐反问:“公主,您所谓的宠,是对我十年来如一日的欺骗?还是自始至终把我当成应劫死棋?”
沈微雨错愕一瞬。
林缙之已俯身跪地:“公主盛宠下官无福消受,求公主赐休书一封,放我自由。”
沈微雨脸色晦暗不明,心头莫名烦躁再无法忍受。
“你累了,下去好好消息。”
林缙之被软禁了。
夜深人静时,便想起拓跋姝离别时的劝诫——
“大昭皇室子女向来多情,你若执意认为自己是例外,那苦果你便自己担着。”
思及此。
他起身吩咐阿春:“将我的木盒取来。”
阿春却没动,忧心道:“这可是主公留给你最后一样物品了,驸马该不会又要给那负心女吧?”
林缙之不置可否:“去拿。”
阿春只得照做,不情不愿呈到林缙之面前。
里面赫然是一只白玉药瓶。
林缙之伸手要取,却被阿春阻住:“驸马三思,万不能再给那负心女了。”
林缙之扯了扯笑,轻轻将手抽出。
他极低的声音响起:“这样的断肠毒药我怎么能给别人用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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