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
厅堂之上，谢国公脸色沉凝，像是头一回认真打量这个小儿子，目光如炬，紧盯着静站在眼前的谢昭远。
“我本以为外头那些，接二连三的传言都是空穴来风，没想到你是当真对人起了心思，要求娶姜连鹤的女儿？”
见他有隐隐发怒的迹象，谢夫人心道不好，赶忙上前按住丈夫的手臂，温声劝抚。
“老爷，先前我外出踏青，也遇见过那位姜二小姐，是个不错的大家闺秀，端庄娴雅，又出手帮了我。
如淮倾慕她也是情有可原。”
谢夫人不给丈夫回应的机会，转头就问向谢昭远，语气刻意责怪：“如淮，你告诉娘，你方才所说可是字字真心，当真要求娶姜二小姐为妻？”
虽说早前，谢夫人就窥探到了小儿子与姜家女的关系不一般，可没想到不过多久，儿子就眼巴巴地开口求亲了。
谢昭远的答案，自然只有一个。
他目不斜视，迎向爹娘眼底的打量，字字清晰沉稳道：“爹，娘，儿子的确是真心的，不会有假。”
“那你就应当知道，这门婚事难如登天。”
谢国公另一手掌重重拍在桌上，道：“且不说皇上会如何看待我们谢家求亲姜家一事。”
“便是姜老狐狸的那一关，你也过不了，他怎会允许将亲女嫁入我们谢家？”
“爹，您多虑了。”
谢昭远扯了扯嘴角，“儿子先前有一事瞒了你们，早在几月之前，皇上就打算赐婚予我，与那姜姑娘。”
“可那时儿子又不认识被姜家接回来的女儿，自然向皇上请罪，回绝了婚事，只不过如今自打脸了。”
谢夫人晓得儿子这话是真假参半，但求亲一事的确不是儿戏，不免担忧起来：“皇上果真如此……那若是天家赐下婚约，便是姜首辅也不能……”
她才想说姜家若是不甘接旨，两家人日后就成了怨怼可如何是好，但转头就回想起当年，姜家可是敢拒绝太子的求娶啊。
那如今落在儿子身上，又该怎么办……
谢昭远察觉到娘亲眼里的忧虑，想了想，出声安抚她：“娘，您放心，姜家不会拒婚的。”
他相信姜唤绮一定会有办法。
谢夫人听罢，仍旧忧心忡忡，神色难以轻松，显然不信儿子的这句话，倒是谢国公意外沉默下来，忽然抬眼道：“皇上……”
“为何要赐婚谢姜两家？”
比起姜连鹤的态度，谢国公更在意皇上此举的用意。
朝堂之上，多方势力泾渭分明，皆在皇帝的放任之下。
可一旦谢姜两家有了姻亲，势必会影响太子与七皇子的势力盘踞，到时候怕是会徒生乱象，后患无穷，引来无尽麻烦。
除非……谢姜两家结成同盟，共事一主，可这又怎么可能？
谢国公皱眉，挥散脑中的混乱思绪，冷静下来，看向儿子，语气沉静了不少：“如淮，你当真不在意结亲之后，引来的危机与后果么？”
“你就如此确信，当初皇上要赐婚予你，是真心实意么？若是日后你当真娶了姜家女，又要如何对待姜家人，又要让我们谢家如何做，才能不引得天家那些个皇子们的猜忌？”
父亲连番质问之下，谢昭远眸色渐渐晦暗。
可碍于他与姜唤绮的交易，无法袒露明说，只得轻叹一声。
“爹，娘，你们就相信孩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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