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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璟行额上青筋突突直跳。
?顾霜华，你闹够了没有？」
他直呼我的名字，显然是怒急。
沈云珠的眼泪很快积蓄在眼眶：「小姐，您若喜欢，奴婢给您便是，只是这是璟行哥哥第一次送奴婢东西……」
她嗓音发颤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我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：「用我的银子，买的东西，送给你的人，倒也真是……别出心裁。
」
此言一出，谢璟行和谢承竹的脸色皆是一变。
他们二人，素来将那点可怜的自尊看得比天高。
虽在我府中锦衣玉食，却最是忌讳旁人提及他们仰仗于我，觉得失了男子颜面。
谢璟行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，伸手握住我提着花灯的手腕：「松手！
」
力道之大，似要将我腕骨捏碎，我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他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厌恶：「你不就是想让我与你成亲吗？好，我答应你。
只要你今后别再为难云珠和承竹，我会跟你成亲。
顾霜华，别让我恨你。
」
?大哥，你何必委屈自己！
」谢承竹在一旁忿忿不平，「她如此乖张蛮横，除了我们，还有谁敢娶她！
」
沈云珠也适时掩面抽泣：「若是因为我让小姐不快，让璟行哥哥为难，那我便什么都不要了……」
她说着，便要将怀里的花灯都丢在地上。
谢璟行眼疾手快，一把将她揽住，连带着那些花灯也护得周全。
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苦涩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明明当初，是我将他们从山牙子手中救下，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之所，给了他们远超旁人的体面。
可到头来，他们对我，却比对仇人还要刻薄。
我迎上他冰冷的视线：「你放心好了，我不会同你成亲的。
」
谢璟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眼底的厌恶更深了几分：「怎么？祸害完我不够，还想祸害我弟吗？顾霜华，你真够恶心的。
」
他话落，便狠狠甩开我的手。
我猝不及防，身子一歪，跌坐在石板地上，掌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?顾霜华，别再玩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，」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，「你安分一点。
这几日天冷，我带云珠去城外庄子上散散心，泡泡温泉。
等我回来，就同你成亲。
」
他不爱我。
可他又想要我顾家的兵符，想要我镇北侯府的权势，还想要那心尖之人。
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。
那绚烂的烟火依旧在夜空中绽放，只是再也落不进我的眼里。
……
及笄那日，府中张灯结彩，宾客盈门。
喧闹声中，谢璟行，谢承竹，还有沈云珠回来了。
谢璟行自袖中取出一只木簪，随手递给我：「出去玩，顺道给你带的。
」
那木簪做工粗糙，材质普通，实在瞧不出半分贵重。
我目光微垂，落在他身侧的沈云珠身上。
她今日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璟行身后，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玉簪，通体翠绿，水头极好。
那玉簪，我认得。
当初将他们兄弟二人从山牙子手中买下时，这玉簪便是他们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。
我见谢璟行珍视，便让他们留着，权当念想。
未曾想，如今却戴在了沈云珠的发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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