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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鸢褪去工作服后，便拖着身子往家中走。
冬夜风寒，她走到一半，才发觉双腿不知何时已冻得没有知觉，才发现自己竟忘了打车回家，走了一路。
直到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：“上车。”
熟悉的命令式语气，让陈鸢恍惚间抬起头。
便瞧见宋文翎的脸庞撞入她的视线，眼中充满着担忧。
她刚想开口，下一秒便觉得天旋地转，世界在眼前颠倒，她彻底昏了过去。
睡梦中，她仿佛又忆到了从前的画面。
那时，也是雪夜。
她离家一年，总想回家，谢景和便哄着她：“鸢儿，你若觉得院内冷清，便为我诞下一双儿女吧。”
听了这话，她当即摇了摇头。
那时，她只觉得这边的世界一切都很新鲜。
并未想过要在这生儿育女，永远留在此处。
直到夜里，她闲来无聊想要出门观雪，却失足落入了水池中。
“鸢儿！”
谢景和眼都没眨，立即脱衣跳入水池中救她。
甚至命人烧了整夜的热水，为她暖身。
5
还有第二年的寒冬，她生谢玉窈时，大雪阻了路，早早便请好的太医却因此误了时辰。
眼看她要临盆，谢景和便扯下脸，去相邻府院请太医，挨个府挨个府的跪地求。
还有第三年……
梦忆到最后，她感觉自己眼角流出两股冰凉。
待睁眼，视线清晰那一刻，她才看清了宋文翎的脸庞。
两人额头相抵，两唇间距仅有一指。
这时，她才发现那两股泪不是她的，竟是宋文翎的。
陈鸢呆愣地看着他，心中有道不出的情绪。
她微微张开嘴，想开口，下一秒就被送文翎紧紧拥入怀中。
他的鼻息轻吐在她耳侧，似是在喃喃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先走……”
“还好……还好你没事……”
陈鸢心尖一酸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珍视了。
随后便抬起手，抚了抚他的背。
宋文翎感受到她的动作后，身体一僵，抱住她的手又紧一紧。
直到情绪彻底平复，他才拉着她缓缓起身：“走，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家。”
陈鸢随他走出卧房，抬眼便瞧见整个客厅中挂满了各式古绘丹青，挂不下的便摊在地上，或卷成轴收在一旁。
其中不少丹青上绘的还是她的模样。
陈鸢忍不住询问，却见宋文翎摇了摇头，一直将她领到客厅另一头的卧房。
推开门，里头挂着各种衣裙，她不禁上前抚摸察看，发现无一不是那个朝代的制式。
更令陈鸢惊讶的是，这些衣裙竟和她在古代穿的一模一样。
她皱了皱眉，问宋文翎：“这些裙子是你仿裁的？”
宋文翎却静静地倚靠在墙边，仍旧摇了摇头。
他道：“不止。”
“不止衣服，就连外头的丹青，都是我一笔一划描摹的。”
陈鸢心情复杂，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宋文翎，光是偏执已经无法概括他的行为。
直到他挑了一件蓝色古裙，双手递到她身前：“试试？”
陈鸢低头一看，发现这裙正是她爱穿的那条，也是谢景和送她的第一件蓝裙。
待她换上后，亲眼见到了宋文翎眼中的惊异之色。
以及他随后出说的那句。
“我能亲手为你挽发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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